2016年公布的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中,“新技术”名单里提到了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移动计算。从现在的视角来看,这个名单至少还可以再添加以下几项:人工智能、虚拟现实、WiFi6、5G……而且目前的情况是,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前浪”未衰,继续精进,而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移动互联网等技术“后浪”已至,波涛汹涌。
毫无疑问,在“十三五”期间各种新变量的助推下,“十四五”规划下的教育信息化将是一场充满了未来感的“科技盛宴”。这同样提醒我们,要充分考虑到科技发展的加速度,必须为新规划下的教育信息化演进和迭代留足空间。
新变量:积聚变革之力
2020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重要一年,也是国家“十三五”规划、《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的收官之年。
根据国家“十四五”规划总体部署和教育部印发的《2020年教育信息化和网络安全工作要点》,教育信息化“十四五”规划编制工作已经启动,这是党的十九大召开后编制的第一个五年规划,也是贯彻落实全国教育大会精神和《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第一个五年规划,其编制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对于高教信息化来说更是如此,与之前相比,由于“十三五”期间新的重要“变量”的出现,使得“十四五”的教育信息化规划尤其值得期待。
01
教育信息化2.0
在2015年3月5日举行的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提出制定“互联网+”行动计划,“互联网+”上升至国家战略。对于教育来说,信息技术深刻改变了各行业对劳动者知识、能力、素养的要求,“教育究竟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成为一个重大现实课题。因此,加快发展“互联网+教育”,推进教育深层次、系统性变革已是刻不容缓。
2018年4月,教育部启动实施《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这是顺应新时代智能环境下教育发展的必然选择,是推进“互联网+教育”的具体实施计划,是充分激发信息技术革命性影响的关键举措,是加快实现教育现代化的有效途径。教育信息化2.0是在1.0的基础上,推动教育信息化转段升级的过程,力求实现“三个转变”,即从教育专用资源向大资源转变,从提升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向提升师生信息素养转变,从融合发展向创新发展转变。教育信息化要升级转型,就是要以教育信息化全面推动教育现代化,开启智能时代教育的新征程。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是面向教育现代化的十大战略任务之一,其中围绕校园智能化水平、探索新型教学模式、建立完善相关机制、推进教育治理方式变革四大方面,明确指出建设智能化校园,统筹建设一体化智能化教学、管理与服务平台;利用现代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实现规模化教育与个性化培养的有机结合;创新教育服务业态,建立数字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机制,完善利益分配机制、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和新型教育服务监管制度;推进教育治理方式变革,加快形成现代化的教育管理与监测体系,推进管理精准化和决策科学化。这无疑为未来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从某种程度上看,教育信息化2.0承接了互联网+国家战略在教育领域的具体实施和自我迭代,又与《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的要求同频共振,成为教育信息化在“十四五”期间发展至关重要的前提条件。
02
“双一流”建设
起始于“十二五”规划收官之年,取代了985、211的“双一流”建设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也是中国高等教育走向世界、增强核心竞争力的重大工程。“以一流为目标、以学科为基础、以绩效为杠杆、以改革为动力、加快建成一批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以及“竞争优选、专家评选、政府比选、动态筛选”的遴选方式必将对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和格局产生深刻的影响。
在具体的实践中能够明显地体会到,无论是一流大学还是一流学科都离不开一流的大学治理模式,而一流的大学治理模式则离不开教育信息化。去年11月12日举行的“2019中国高校CIO论坛”上,山东大学党委副书记张永兵在演讲中提到:“信息化必须要走在”双一流“建设的前面,这也是高校信息化工作的特殊之处。”以教育信息化驱动大学治理和“双一流”建设,业已成为很多高校的共识。
03
“最多跑一次”改革
“最多跑一次”的起点是互联网+,这场发端于浙江政务服务系统的改革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到了教育领域。如果说“双一流”是高校进行现代大学治理,特别是纵向的学术体系治理的内生动力;那么“最多跑一次”改革则是由外到内的嵌入大学治理体系的底层,实现横向职能部门的治理的重要契机。
它与高校已经启动的一站式服务“合流”,以更高的势能驱动着高校依托顶层设计、信息数据共享和管理流程再造,统筹各业务部门工作,解决跨部门、跨系统业务系统的难题,致力于为师生和教学科研提供“一站式、全天候、零距离”的校务服务,实现从管理到服务、从“信息技术”命题到“协同治理”命题的转换,切实提升广大师生的获得感、幸福感和满足感。
我们注意到,这场改革所带来的便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校园的治理和服务生态,而且正在向教学和科研层面深入拓展,这种“裂变”将会在未来五年对各高校发展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甚至对于高教科研和“双一流”带来什么样的“蝴蝶效应”,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04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AI)这个概念早在1956年达特茅斯夏季会议上就已经提出,之后两起两落,命运多舛,直到60年后的2016年,由谷歌旗下DeepMind公司开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阿尔法狗(AlphaGo)连续击败了人类顶尖棋手李世石和柯洁,一举颠覆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主要国家的“人工智能观”,AI这才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当中并迅速成为各国科技战略的重点。
在我国的顶层设计中,人工智能已经被视为能够渗透至各行各业的基础技术,成为颠覆并助力传统行业实现跨越式升级,改造和提升行业效率的关键引擎,教育也不例外。在2019年中国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举办的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上,陈宝生部长在演讲中提出,人工智能是实现教育生态重构的有效手段,相关技术在教育中的深度广泛应用,将彻底改变教育的时空场景和供给水平,将实现信息共享、数据融通、业务协同、智能服务,推动教育整体运作流程改变,使规模化前提下的个性化和多元化教育成为可能,进而构建出一种新的灵活、开放、终身的个性化教育生态体系。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也明确提出,“发挥网络教育和人工智能优势,创新教育和学习方式,加快发展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更加开放灵活的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了未来教育的关键词之一。
05
新冠疫情
比17年前“非典”传染性更强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在庚子年初突如其来,让所有中国人都始料未及,仓促应对。所幸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中国人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取得了战略性胜利。在疫情之初,教育部就果断做出了“停课不停学、不停教”的部署,所有学校的管理、教学、科研等工作全部转至线上,对于中国教育信息化来说,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考”,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在线教学社会实验。
清华大学李星教授认为,比起非典时期居家的中小学生靠电视上课,当前网络已经成为支撑教育教学的核心平台,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另一方面,平时人们普遍认为已经“够用”的网络,在疫情中的在线教学却频频出现丢包、掉线、崩溃的情况。这意味着,当前网络所提供的服务质量仍然是比较粗放的,如何提供更加精细化的服务,如何通过教育信息化的规划满足大规模的教学需求、满足个性化的学习需求、满足智能化的交互需求、满足沉浸式的体验需求,是一项迫切而艰巨的挑战。
在不久前举行的一次论坛上,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陈丽建议,疫情结束后,应该趁热打铁,在原来信息化建设的基础上,进一步推动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新一代信息技术跟教育教学管理的整合和实践。下一阶段应该重点推动教学方式变革、供给方式变革、组织方式变革及管理模式变革。让教学流程得以再造,让教学资源供给方式由学习者来驱动,让教育体系发展成一个开放的组织体系,并且教育工作者需要更关注对学习过程的综合评价,以及基于教学数据的过程监控、基于多维数据的科学决策等。这无疑是下一步教育信息化规划以及教学改革的重点所在。
新技术:驱动创新之链
2016年公布的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中提到: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移动计算等新技术逐步广泛应用,经济社会各行业信息化步伐不断加快,社会整体信息化程度不断加深,信息技术对教育的革命性影响日趋明显。
如果从现在的视角来看,这个新技术名单至少还可以再添加以下几项:人工智能、虚拟现实、WiFi6、5G……而且目前的情况是,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新技术“前浪”未衰,继续精进,而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移动互联网等新技术“后浪”已至,波涛汹涌。
即便不算未来新科技所带来的更多可能,仅仅上述的技术演进就会让“十四五”期间教育信息化每个发展环节都绽放出十足的科技底色和光芒,成为一场名副其实“科技盛宴”。这些由不同技术组合打造的“菜品”如此目不暇接,以至于很难想象它们的样子。
这有点像电话诞生之初,被誉为“电话之父”的亚历山大·贝尔(Alexander Graham Bell)不断告诉人们电话将是把音乐会带回家的最好办法;而集成电路之父罗伯特·诺伊斯(Robert Norton Noyce)则坚信微处理器将为钟表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1935年在比兹堡,记者问爱因斯坦原子能是否可能实际应用,他回答说:“这就像在黑暗中射击飞鸟,而此地仅仅有几只鸟而已。”连最伟大的物理学家都没有料到原子能时代已经近在咫尺;而美国军方用以防备核打击而导致通讯中断而建设的ARPANET,任谁也没有想到它会发展成为全球的信息高速公路并构建了一个平行于现实的“虚拟世界”……
可见,在技术大爆炸时代,即便是相关领域的顶尖专家,预测未来技术发展和变化难度也非常大。
这也难怪常熟理工学院信息化办公室党委书记先晓兵感慨,未来五年的发展图景实在不好想象。原因在于,当前的技术处于指数级增长,很难以现有的理念去预测未来的发展,即“很难用旧钥匙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所以他认为,在编制规划的过程中,“需要专家具备开放性思维,而不是‘白发人’在规划、设计他们自以为‘黑发人’需要的应用”。
《教育信息化中长期发展规划(2021-2035年)》和《教育信息化“十四五”规划》编制专家组成员的清华大学李星教授认为,科技进步和更新换代的加速度越来越大,尤其是当前科技发展正处于一个革命性演进的临界点,影响和改变信息化发展的可能性和变量越来越多。也就需要他们这些专家尽可能摆脱时代的眼光局限,要为未来的变革留足空间。
这方面可以从刚刚走过50年发展历程的互联网身上进行借鉴。互联网体系结构的无状态,松耦合,相对稳定的设计原理和可演进的构成模块,不求完美却留出足够快速迭代空间,具备可以运行在任何通信技术之上、允许边缘的任何创新、扩展性强等特点,他认为,这既是互联网生命力之源,也是我们未来的教育信息化规划之道。
本文刊载于《中国教育网络》杂志2020年6月刊,作者为本刊记者王世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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